冷烟桃嚯地抬起头,目光如剑光一样冷然刺向他:“你说什么?”
冷恒丰只当她是不愿相信,又重复了一遍,末了得意洋洋道:“你从前自傲于是大伯唯一的女儿,其实啊,你不过是大伯和大伯娘当年从戌山上捡到的野丫头!哈,早知如此,你又何必与我争家产,早早嫁出去说不定现在还有夫家可以依靠。你现在可比我还——”
他的话还没说完,就被冷烟桃抡起放在一边锄草用的锄头给砸失了声。
“少在我阿娘墓前说这些恶心人的话。”冷烟桃双手紧紧握着锄头,指节用力得几乎要泛出青色,“滚。”
冷恒丰吃痛地弯下腰:“你这死丫头!”
反应过来的螺青和三宝匆匆跑上前来,一脸戒备地看向他。
冷恒丰知道自己今天讨不到好了,但无所谓,他的目的已经达成了,他又看了冷烟桃一眼,脸上分明痛得扭曲,又带着几分得逞的快意。
冷恒丰走了。
螺青和三宝都听到了冷恒丰刚刚的话,有些担心地看向冷烟桃,犹豫了半晌,轻声叫她:“娘子……”
冷烟桃没有回应她们,只木木地看着墓碑。
阿娘不是她的阿娘,阿耶不是她的阿耶……
冷烟桃不愿意相信、承认,但这么多年来的细枝末节堆砌起来,让她无法再自欺欺人。
阿耶为什么对阿娘忙于桃园的事儿这样不满,连带着对她想要管理家中产业的事儿也颇多不愿。
为什么在阿娘故去后,阿耶纳了那么多妾室,原来他是这样渴望着一个亲生的孩子。
心愿达成了,连发妻的忌辰都可以撇在一边,不闻不问。
雨幕渐渐变大,淋湿了小娘子身上的素白衣裳,白色绢花也被雨水打得焉哒哒的。
良久,她才动了动被雨水浇得有些僵硬的身子:“走吧。”
螺青连忙上前扶着她上了马车,试探着问:“回别院吗?”
冷烟桃摇头:“回府。”
知道她此时是听不进劝的,螺青和三宝交换了一个眼神,按着她的话去做了。
螺青心疼地用巾子给她擦去脸上、头上落着的雨珠,絮叨说着一些叫她保重身子,别让夫人在天上看着干着急的话。
冷烟桃木木坐着,只觉得刚刚那阵雨威力实在是大,落在身上,好像短短一段时间内就浸进了骨头缝里,寒浸浸的,冻得她有些难受。
·
悦来客栈
萧骊珠正在埋怨给她剥枇杷的夫君,说了一通,乔隋也只是好脾气地哄着她,手上剥枇杷的动作又细致又快:“江州这儿的风水好,不仅蛮蛮生得如同你一般美貌可爱,连水果都比长安城的可口许多。你多尝尝。”
萧骊珠半分都没有被取悦到,瞪他一眼:“你拿咱们的女儿和这些枇杷瓜果相比?”
乔隋扬了扬眉头:“你可别忘了蛮蛮现在的名字,烟桃烟桃,可不就是咱们放在掌心怜爱的一颗小桃?”
说到这个萧骊珠就来气:“若蛮蛮的养父母待她如同亲生子一般好,我们哪怕是散尽家财拱手做谢礼,我也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!可他们都做了什么?可怜我蛮蛮,早早离了你我不说,疼爱她的养母早早撒手人寰,那个养父又是个面柔内奸的……一家子乌烟瘴气,她一个弱质女流,能讨着什么好?”
提到这个,乔隋清俊眉眼中闪过几分戾气,他拿过巾子擦了手,揽过妻子的肩柔声安抚:“是我不好,调查得这样慢,叫你和蛮蛮生生又多受了几分母女别离之苦。左右今日是蛮蛮养母的忌辰,我们不好上门打扰,待到了明日,我与你备下谢礼上门认亲,我与你的女儿,自然没有在别人家里将就的道理。”
萧骊珠枕在他肩上,低低叹了一声:“旁的倒也罢了,回长安前,咱们得去蛮蛮养母的墓前走一趟,若不是她在山里捡到蛮蛮,兴许……”她咽下那些不吉利的话,温柔似水的杏眸里闪过几分恨意。
乔隋如何不知妻子心中的隐痛,他目光沉郁,搂着她肩的力道也跟着重了重。
他想起自己调查而来的另一桩事儿。
太子久未露面,说是病重的有,说是被暗算失踪的有,更甚者说太子早已薨逝。
“对了,岑明说他也要过来。”
长子一直在长安城替她们在老太君膝下尽孝,如今已经入了官场,按理说应当抽不出空过来。
乔隋眼中闪过几分无奈:“听到有蛮蛮的消息,他自然坐不住。”
他们兄妹关系自小便十分要好,萧骊珠想到这里,点了点头。
一辆马车自悦来客栈楼下奔驰而过。
今日的冷府格外喜庆,连大门口都挂上了喜意绵绵的红灯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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