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4. 大宋最酸的橘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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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来的伙计倒也勤快，徐嘉荣起来时发现他俩已经将院子扫了一遍。

徐嘉荣本来就不是拘泥礼数的人，只打眼粗略看了一下，便自顾自地洗脸刷牙。

不够他俩倒也很懂礼数，放下手头的活急忙上来，噗通跪在地上齐说道：“给主子磕头。”

虽然说磕头在宋朝并不常见，但耐不住家里的祝余是个爱磕头的，徐嘉荣早就适应过来了，不紧不慢地漱完口，这才招呼他俩起来：“咱们家里是不兴磕头的，你俩起来就是。”

这俩伙计倒是听话得很，起来又行了作揖礼，一看就是在大户人家待过的。

徐嘉荣看一眼祝余。

祝余笑着过来：“第一次见面，你让他俩磕个头，你也吃的起。”

徐嘉荣白他一眼，没好气地说道：“你们都听他的，我们家早就不是我说了算。”

祝余听这话才知自己刚才失了分寸，忙赔上笑脸来：“大早上的，做什么跟自己生气。”说罢，祝余又压低声音凑到徐嘉荣耳边悄悄说道：“我也是实在听你的，你的每一句话我都要回不是。不过我这人粗笨，有时候为了赶话，不免就胡说八道一些。”

徐嘉荣听了这话心里畅快，禁不住笑了起来：“越来越油嘴滑舌，我看你越发不正经了。”

祝余笑笑，又示意徐嘉荣眼前他俩等着回话呢。

徐嘉荣把手里的牙刷和手巾交给祝余，坐在旁边的矮凳上去：“我瞧见你俩年纪不大的样子，但又很懂规矩，之前是在哪家做的？”

“回哥儿的话，小的之前在青州王家打理庄子的差事，因糟了难才回老家，想谋一份差事。”那个个高的伙计先开口道。

徐嘉荣闻声看去，只见这伙计脸颊消瘦，眼睛乌黑，透着一股机灵劲，模样五官倒还周正。

“青州繁华，你们为何不留在那里再寻营生，偏偏要跑到咱们这穷乡僻壤？”徐嘉荣纳闷。

“不瞒哥儿，王家是糟了官家的货，青州府虽然繁华，但已没了我们弟兄的立足之地。”

“你叫什么名字？家里可还有什么人口不成？”徐嘉荣又问他。

“小的刘五儿，别说人口了，就连老宅子也叫人夺了去了。”

徐嘉荣不跟他煽情，又点头问旁边那个：“你呢？”

“小的刘海武，与大哥一样的情况。”

徐嘉荣心里暗觉好笑，想着“祝余这是按照自己的模子，又寻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来。真是美人孤零零，蠢蛋成对出。”

徐嘉荣自知，一开始不能表现得太和善，所以先把丑话说到前头来：“你们既然来了，我便也好吃好喝的待你们，虽说是只管你们吃喝住，但到底是要生活的，许你们每人10文月钱，你俩要是能接受，那便留在家里好好干，如果觉得月钱少了，那我也没什么好法子，咱们就此别过。”

10文月钱虽然不多，但本来就是意外之喜，刘五儿和刘海武相视一笑，齐作揖行礼，谢过徐嘉荣。

“你们俩有会做饭的没有？”徐嘉荣又问。

刘五儿和刘海武面面相觑，略带愧疚地摇摇头。

“得，祝余这个黑心的玩意儿，都是给自己找的帮手，做饭的事情还是得我来。”徐嘉荣嘀咕道。

刘五儿嘴快，连忙开解道：“我偶尔倒是会自己做点玩意吃，哥儿要是不嫌弃，可把这活计交给我。”

“可拉倒吧，就指着这些壮汉劳力，可别吃出啥毛病来，再慌了地。”

“哥儿要是不嫌弃，平日里教我们，我们学得也快。我瞅着哥儿白嫩好看，可别叫柴火熏坏了，我们都心疼。”刘五儿嘴皮子像是抹了油一样，好话一车一车的。

徐嘉荣被哄得开心，正要夸上几句时，祝余气冲冲过来，对着刘五儿就是一顿训斥：“才来就没大没小，凭着你是谁，主子也是你能说嘴的。只许你这一次，若有下次，趁早别来了。”

徐嘉荣一句话也没说，瞧着祝余那红脸赤耳的模样便开心，这倒好了，也算是有个能治治你的。

冯翠英去邻村打听了好几趟，一点关于徐嘉荣的消息都没打听着。

本来想就此罢了，可王老婆子因为过两天收豆子没车用，便提前去冯翠英家借牛车，顺嘴把徐嘉荣家里买了两个下人的事情一说，冯翠英瞬间不淡定了。

买下人，在上冯村还是头一遭遇见呢。

冯翠英掰着橘子，吃一口酸得她直皱眉：“不能吧，他家这么有钱，早就自己置办宅子了，何苦还要租？现在正是农忙时候，别是他们雇来的劳力。”

“我扯这起子谎话干什么，今儿早上我在下道碰上他们了，一个高个儿，一看就机灵的，说什么好主子，给月钱什么的。要真是雇来的，哪有什么主子下人的。”王老婆子说得一板一眼的，冯翠英眉头拧巴得更紧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