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章
养一只万人嫌崽崽
和系统的预测不一样，燕父没有在三秒内掐死穆瑜。
看到穆瑜拿出的印章后，燕父的脸色就一直在变，拦住要过来插话的妻子，走到僻静处，一连打了几个电话。
他的声音压得极低，边急促询问边抬头看，焦灼地不断踱步。燕溪见燕隼被人抱着，想要过去，还不等抬腿，就被燕父用力压住肩膀。
穆瑜单手抱着小雪团，另一只手掏出手机，低头发着短信。
系统棉花糖在冷风里随风飘摇：“宿主，燕隼的养父母……会同意吗？”
穆瑜发完了短信，收起手机：“会同意的。”
反派暂时没有能力把他撞出去，他们还要在这个世界滞留一段时间，穆瑜不打算太过张扬，所以也克制了些，没提出太过分的要求。
他只是继续走原本的剧情，以燕隼老师的身份，友好地加入这个家，又不是来拆散这个家的。
系统：“……”
穆瑜向四下里看了看，在一堆器材的夹缝里，找到了写有燕隼名字的小背包。
又软又糯的小脸向下埋，藏进他那件外套的衣领里。
穆瑜打开后台，点开报告大略看了看，就收回心神：“嗯。”
穆瑜没想那么多，只是说：“我来教他。”
“这个世界对他来说，到处都是刺激源。”系统刚拿到情绪分析仪的结论，“不论什么都很冷，碰到了都很疼……”
木木愣愣的小雪人，冰冷的小手在穆瑜掌心回暖，手指蜷起来，软软勾住穆瑜的尾指。
“宿主。”系统说，“他可能是为了自保……这是种应激状态。”
那个老师口中的穆瑜不是良才，不堪造就，不值得一教。
系统：“……”
就好像只是句平平无奇的陈述。
系统微怔。
因为这个意外，穆瑜暂时中止了连续十七次的死亡尝试，开着车穿过风雪，和系统一起回到这个世界。
握稳方向盘以后呢？
系统不了解穆瑜，它对穆瑜的印象来源于前辈的笔记，一个在最终考核的世界里用非正常方式强退了几百次的离谱任务者。
穆瑜说：“有我。”
“学得好慢，看来要耽搁久一点。”穆瑜轻声说，“没关系，不急。”
穆瑜：“系统。”
系统迟疑：“但是……”
系统检测了半天，监测不到燕隼的任何情绪波动，有点不放心，在意识海里戳了戳宿主。
穆瑜低下头。
燕隼的背包上沾了不少灰，背包带拧得皱皱巴巴，塞在五岁小孩子根本够不到的夹缝角落，显然是被人故意藏进了那种地方。
小雪团被他的外套裹着。
离开了燕父，小家伙依然木木僵僵，不动不说话，圆圆的眼睛黑静空茫。
这一次的时间线出了bug，找不到反派，就没办法自行退出考核。
系统还隐约能探测到燕父往这边看，一大团棉花糖吭哧吭哧挪了半天，挡住了那个方向刀子似的威胁视线。
在自然界，有些动物在感受到严重危机的时候，会进入一种强直静止、近乎完全封闭的状态。
他说这句话的时候，语气又有些不同，和那句“有我”一样，不像是对系统或是燕隼说话。
穆瑜抽出张湿巾，放进燕隼手里。
被困在这种环境里五年，一个不受父母庇护的孩子，境遇连动物也未必比得上。
亲子向的互动综艺，这种小背包是节目组统一发的。橙色亮面布料，两侧有反光条，小朋友背着足够显眼不容易跑丢，还能用来装些自己收集的小“战利品”。
系统不再出声，缩回去继续当一团棉花糖。
它都差点忘了这个计划，花了几秒才跟上：“是的，宿主。”系统糊着燕隼的脸，看了看年仅五岁的反派，难得的有些忧愁。
系统又想起穆瑜的那个“老师”。
这个过程实在有些漫长，穆瑜很有耐心，一边教燕隼，一边和系统讨论分析：“捏不稳餐巾纸，也就捏不稳方向盘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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