桌子上摆满了农家地里种的小菜,最扎眼的是一盆飘着油星的鸡汤,散发着诱人的香味,孩子们不由得咽清口水,连他们自个儿也不记得,有多久没有沾过荤腥了。
王喜贵没有发话喊吃,孩子们都老老实实的坐着,目不转睛的盯着那盆鸡汤,即便是磨皮擦痒,也没人敢动筷子。
李春美将两个大鸡腿挑出来,一个放进沈妍冰的碗里,一个放进公爹碗里。孩子们的眼睛跟着鸡腿,落在了沈妍冰面前碗里的鸡腿上,搞得她很不自在。
老翁把鸡腿上的肉撕下来,均分给孩子们,说道:“吃吧,趁热!”
王凡把鸡肉放回爷爷的碗里,说:“爷爷,我是大人了,身体壮实,不用吃鸡腿,您吃!”
沈妍冰夹着鸡腿,隔着桌子递给王凡:“王凡,你吃这个!”
“不要!”王凡一抬手,拂在了沈妍冰的手上,鸡腿飞了出去,所有人的目光都惊诧的追随着鸡腿,落在地上,孩子们不约而同发出一声叹息。
王凡怔怔的望着躺在地上的鸡腿,后悔不已,李春美反应过来,气愤的甩手给了他一耳光:“你是大哥,不给弟妹们起带头作用,处处都不懂事,没礼貌、没规矩,成什么样子?我天天教导你,穷要穷得有骨气,为一口吃的使性子,长大了能有出息?”
沈妍冰默不作声的走过去,从地上捡起鸡腿,用手指擦掉上面的灰尘,难过的望着李春美:“嫂子,您就别责怪孩子了,王凡他不是故意的!”
“猫哭耗子假慈悲!谁要你帮我说话?我就是故意的!”王凡怒气冲冲的瞪着沈妍冰,王喜贵狠狠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:“小兔崽子,你咋说话呢?快跟阿姨道歉!”
“爸——她才比我大几岁啊,您居然让我喊她阿姨,您老实说,她是不是您在城里勾搭的小狐狸精,钱都给她花了,所以才没钱拿回来?”王凡话一出口,震惊四座,李春美气得浑身瑟瑟发抖,不等王喜贵作出反应,甩手又给了王凡一个大嘴巴。
老翁颤巍巍的指着王凡:“你——你给我跪下!老头子我还没死呢,你就敢信口雌黄?”
咳咳咳——
老翁怒极攻心,咳嗽不止,王喜贵着忙走过去,拍打着他的后背捋气,劝慰道:“爹,您别动怒,小兔崽子不懂事,我来收拾他!”
“瞅瞅,这成何体统?人家沈姑娘不嫌弃咱家穷,大老远来看你们,是瞧得起你们——养子不教父之过,小兔崽子说这些大逆不道,遭天打雷劈的话——唉,家门不幸啊——”老翁咳嗽越发利害,一口鲜血从嘴里喷出来,王喜贵和李春美异口同声的惊呼:“爹——”
孩子们吓呆了,长长短短的喊道:“爷爷——”
“爷爷,您没事吧?”王凡跑到爷爷身边,扑通一声跪在地上,泪水盈盈:“爷爷,我错了——我不该胡言乱语——”
老翁抬手擦掉嘴角的血迹,摆摆手:“不碍事,你们吃饭——我回屋歇会儿——”
沈妍冰的内心痛苦不堪,为冒昧前来,惹得王喜贵一家人不和,还气病了老人,自责不已。
王喜贵搀扶着老翁回屋,沈妍冰走过去,扶王凡起身,他却犟着不肯起来,李春美怒喝道:“王凡,你是要把爷爷、爹妈都气死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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